第(2/3)页 在视线的尽头,纳尔逊看到塞克斯教授的身影消失在了一间小木屋中,那是一间极其简陋的木屋,坐落在这个偏僻的位置,简直和美国南部的农场主们安置黑奴的栏厩没什么分别,在他惊讶于塞克斯教授竟然住在这种地方时,她的声音在小木屋里响了起来。 “科纳洛小姐很热心,她不光布置了迥异于巫师、足以庇佑我数年之久的炼金魔法阵,也为我收拾了一间漂亮温馨的房子,但我总觉得自己不适合住在那里,你应当和我的妹妹之后又打过交道,那间房间太像幸福之家了,哪怕它实打实舒适与幸福,但每当我躺在柔软的床垫上,总能想起我的父亲在幸福之家做过的事情,负罪感和不安感几乎抓住了我每次睡梦的时机,不停歇地袭扰着我这个罪孽之人的灵魂与生活。” 她的声音飘渺无助,仿佛是从十几年前那片红松林后的牧场中遥遥飘来,相比“幸福之家”这个名字,那里更像是一座密不透风的监狱,把生活在里面的每一个人拘禁着,直到今天都没有拜托它的梦靥。 “所以我请求她让我在外面盖一座小屋,毕竟园丁更应该住在这里,不是么?”纳尔逊的脚尖踩在了小屋的门槛上,塞克斯教授的话让他的脚步顿住了,浑浑噩噩的克利斯蒂安险些撞在了他的背上,“稍等一会儿,威廉姆斯,我在换衣服呢。” 纳尔逊背过身,扶住差点儿跌倒的克利斯蒂安,等待着塞克斯教授更衣完毕,在她再次出声后,纳尔逊抬腿走了进去,只是这一次克利斯蒂安没有再敢跟进来。 入目是一间称不上温馨的小屋,一张铺着薄床单的硬板床摆在小屋的角落里,也许是因为塞克斯教授对盖房子并不熟练,房间内不是一个规整的方形,使得床铺和墙角呈现出令人难受的夹角,青色的被褥被平整地摊开在床铺上,床头有一张立起来的小茶几,塞克斯教授坐在床尾对面的写字台兼梳妆台前,面前摆着一封写了一半的信,她穿着齐整,身上披着那件在三强争霸赛的舞会上亮过相的华美连衣裙,正在攥着一把头发用梳子扯着打结的发梢。 她的面前是一面几乎和墙面一样大的镜子,纳尔逊可以轻易地在镜子里看到整个房子的全貌,包括面无表情的自己和面带微笑的塞克斯教授,镜子让房间看起来更大了,但纳尔逊难以想象,一个被梦靥袭扰的人,如何能够在这样的一面镜子下睡得安稳呢? “欢迎来到我的家。”塞克斯教授扭过头,冲纳尔逊伸出手,“我的床头柜上有一瓶金粉,能递给我吗?” 在接过纳尔逊用漂浮咒递来的小瓶后,她拧开瓶盖,凑近镜子,用面签沾着里面金灿灿的粉末,在脸上涂涂抹抹起来:“我在很多地方住过,幸福之家、霍格沃兹的寝室、拉文克劳院长的休息室……但它们无一例外,都不如这里让我感觉那么踏实。” “这样的镜子似乎更不利于睡眠。”纳尔逊评价道,“其他地方呢?比如逃亡中的旅馆。” “不,这面镜子让我觉得踏实极了,”塞克斯教授并没有回应纳尔逊的问题,继续说起她的镜子来,“我习惯睡觉不穿睡衣,每次从噩梦中惊醒后,我总能在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单薄与丑陋,我身无长物,早就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孑然一身的人往往想要的更多,尤其是她曾经拥有过一切,”纳尔逊靠在门框上,眯着眼睛说道,“我至今都很好奇,你把霍格沃兹的方位暴露给第二塞勒姆的用意究竟是什么?这对于他们而言无异于自杀,而你更是什么都不会获得,我希望你不要给我一个可笑的回答。” “你在以什么立场问我这个问题呢?”塞克斯教授转过头,画了一半的妆容挂在脸上,金色的粉末涂抹在右眼的眼睑后,在纳尔逊的眼里闪着晦暗的光,如同乖张的笑脸,有像是哭泣的泪滴,“霍格沃兹?魔法部?邓布利多?还是你自己?” “我自己。” “我明白了……”塞克斯教授转过头,叹息一声,继续涂抹着妆容,“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你一旦沾染,就会陷入泥沼,而竭力挣扎的人,往往越陷越深,塞克斯家族除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最值得称道的就是我们对神奇动物的研究,而你应当明白,不论是魔法、炼金术、魔药还是其他的东西,以伤害为目的的发明总是最多的。” “嗯。” “年轻的时候,我是塞克斯家族的遗孤,作为侥幸活下来的人,我沾沾自喜地以为,我的父亲留下的一切会成为我重建这个家族的资本,哪怕它们是邪恶的,我也不会把一丝一毫的机密透露给外人,那些人似乎也没有抢夺知识的想法,我后来才明白,他们只是需要一个人去做这些事情,”塞克斯教授长叹一声,继续说道,“等我明白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我从细水长流的罪恶买卖里收获了财富、名望以及被捧起来的权力,他们支持我成为霍格沃兹的教授,因为没有人会认为一名德高望重的教授会在自己的办公室力调配足以杀戮无数人的毒液,我就那样被驾着,像是坐上了一辆没有刹车的马车,一个劲地往深渊里坠去。” “这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第(2/3)页